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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If 聖杯戰爭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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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。

所謂的順毛擼, 還不就是表現得謙卑一點,恭敬一點, 說些對方愛聽的話, 再多誇誇對方?

結果沒想到這個暴躁英靈似乎是真的處於暴怒狀態了, 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圈,從光圈中又冒出來了一柄長矛, ‘唰’得一下就刺向了富江。

可能他最開始沒有動手是因為自己畢竟也還是個英靈,雖然是可以獨立行動的Archer,但在沒有禦主為他提供魔力的情況下也不能久留——也就是說,沒有找好下家的時候不能隨便跳槽。

但現在顯然富江已經惹怒他了。

富江覺得自己真的好無辜,她躲過了那柄長矛, 眼睜睜地看著它紮進了墻面, 肉痛地倒吸了一口氣。

這房子也不是她的,弄成這樣她是不是要賠錢啊。她心痛地想。

敗家英靈!

吉爾伽美什倒是沒想到富江的反應速度居然這麽快, 要知道盡管剛剛他並沒有使出全力,但普通人也是躲不過的。發洩了一下憤怒之後,他的怒火倒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,再次一字一句地說:“本王是英雄王吉·爾·伽·美·什, 你要是再喊錯,本王就不會留著你著雜種的性命了。”

他還以為富江正處於劫後餘生的後怕中,其實富江現在怕倒的確是挺怕的,不過怕的是可能到來的罰款。

這次她總算是聽清了吉爾伽美什生氣的原因,如果是這樣傲慢又狂妄的人,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認錯名字, 那也的確是會生氣的。富江在作為普通的半人半英靈——而不是魔性的禍亂之源——生活了這麽久之後,也遭到了社會的毒打(不是)。

沒有那種奇異的魅惑力之後,富江自身也不想走那些歪門邪道來獲取金錢來源——要知道,畸形的關系往往會導致不詳的結局,她以往可是體會夠了。所以,在正式接觸社會後,她多多少少還是會了點社會的生存法則。

比如——

當個舔狗。

“吉爾伽美什大王真是容光煥發,這金色的發絲就猶如流動的黃金一般耀眼,又猶如遠在天邊的太陽,讓人在敬仰的同時又不敢直視,只覺得能夠與您生活在同一片大陸上都是至高無上的榮幸,您的紅瞳就像是品質最好的紅酒,只一眼就足夠醉人。天啊我怎麽有這樣的榮幸能夠召喚出您這樣偉大的英靈!簡直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!”富江的彩虹屁信手拈來,說得這麽誇張一聽就覺得虛偽至極,偏偏吉爾伽美什還很受用。

也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覺得自己值得這份誇讚。

“哼,倒還算是有自知之明。”吉爾伽美什酌了一口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酒,晃晃杯子擋住了自己勾起的嘴角。

雖然最開始富江和吉爾伽美什出現了那樣的烏龍,但畢竟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,吉爾伽美什也不是記仇的類型,拍拍馬屁就過去了,再怎麽說他們也是要一起贏得聖杯戰爭的人。

***

雖然這麽說著……但富江是聖杯戰爭的新手,吉爾伽美什甚至根本就只是把聖杯當成是自己的寶物,兩個人對於聖杯的所謂願望其實都不那麽迫切,要麽就是沒意識到,導致聖杯戰爭所有的禦主和從者都集齊了後,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聖杯戰爭開始了。

正常的有點魔術基礎的禦主都會有自己的使魔,用來為自己探查信息,偏偏富江就是個吃瓜群眾。

saber和lancer都打起來了的時候,她甚至還在租的房子裏和吉爾伽美什一起打游戲,最先覺察到的還是吉爾伽美什,游戲也不打了就急著出去看熱鬧。

……她甚至直到現在才知道,原來這是第四次聖杯戰爭。

想到這裏,富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。

這也實在怪不了她,她的願望想要實現也並不只有聖杯這一條途徑,用聖杯這種萬能的許願機反而有點大題小作了的感覺,自然也就沒有其他的禦主那麽熱衷。

從這一方面考慮的話,他們的相性似乎是真的不錯——性格的話,骨子裏都是傲慢的,不過富江現在表面上願意多裝一裝,吉爾伽美什也自忖大度;對於聖杯都是一種可有可無,但也不想讓別人奪走的態度;最註重享樂。

吉爾伽美什自己能靈子化了以後站在路燈上看戲,富江卻不行,但她也不想錯過,於是默不作聲地找了一個小草叢——只要沒有人閑著沒事幹往草叢裏看,就不會被她的頭嚇到的,畢竟已經是晚上了,黑頭發黑腦袋也不是那麽顯眼。

吉爾伽美什不幹人事,挑釁完之後就跑了。他看起來似乎本來是想釋放寶具和那個漆黑的狂化騎士鬥一場的,但最終看見了富江在草叢裏使勁給他使眼色——雖然隔著這麽遠的距離,他身為Archer還是能夠看得很清楚的,被不被人發現自己的底細都是小事,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必要遮遮掩掩的,但考慮到如果他朝著那個方向使用寶具,可憐的禦主就保不住她的人頭了,最終還是選擇暫且放棄。

而且還把這算在了富江的頭上。

富江:……?

“你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?也太可笑了。”等所有人都離開了後,富江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,吉爾伽美什倒是舒舒服服的在打游戲,這讓她更是不忿。偏偏她回去後,吉爾伽美什的第一句話居然還是嘲笑!

吉爾伽美什問的顯然是她那個變成人頭的原因,富江有點懶得解釋,隨便擺了擺手敷衍道:“這是我的載體……你就當是我的聖遺物吧。”

其實這麽說倒也沒錯。

吉爾伽美什對於她的這種情況有點興趣,說:“這就是你參加聖杯戰爭的原因?那你完全可以去找愛因茲貝倫家吧,今天的那個女人不就是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嗎?”

富江一臉震撼。

什麽,現在的科技已經有這麽發達了嗎?居然還能有人造人!

人工智能都還只是現在研發的一個方向,並未被完全普及,愛因茲貝倫家居然連人造人都弄出來了,這有點不科學吧?

富江看了一眼他在玩的游戲,懷疑地問道:“你不會是玩底特律玩上癮了,在白日做夢吧?”

吉爾伽美什回頭瞪了她一眼——他們倆的相處不知不覺也變得自然了很多,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富江的彩虹屁就不是發自內心,時間久了反倒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損,不過他們肯定是不認為對方是朋友的——就在他回頭的時候,卻忘了按暫停鍵,錯過了一個QTE判定,辛辛苦苦打了那麽久的劇情就迫不得已走向另一個方向,他有些煩躁地按了暫停放下手柄,站起身。

雖然一臉躁郁的吉爾伽美什看起來的確有點兇,不過富江自認為已經很了解他的性格了,看他一副要出去的樣子,一邊塗著指甲油一邊順口問道:“怎麽,要去游戲店嗎?”

吉爾伽美什頓了一下,雖然他的確是這麽打算的,但被富江這麽一問感覺就像是輸了一樣,他冷哼一聲,改變了主意道:“不,去夜店。”

我是現充,而你只是個家裏蹲!

富江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,心想老娘玩過的男人比你……算了,他們倆半斤八兩,沒什麽好比的。吉爾伽美什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擁有全國少女初夜權的人,還真和她有得一比,甚至比她更張狂。

反正現充的最終結局都是像她一樣蹲在家裏打游戲。她淡定地想。

但一個人打游戲不知道為什麽越打越沒勁,沒過幾分鐘,她就覺得自己快閑出鳥了,她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回到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和妝容——是性感的小黑裙,頭發也用夾板夾成了大波浪,她只是在眼妝的部分稍加修飾,那三道無比鮮艷的令咒就像是刻意畫好的妝容一樣,為她的面容多增添了妖冶的意味。

蹬上了自己的小高跟後,富江毫不意外地在門口看見了百無聊賴地吉爾伽美什。

“走吧。”她一擡下巴,說,仿佛他們一開始就是約好的。

這次換吉爾伽美什嗤笑一聲了,他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找富江的茬,畢竟這個家夥還算是對他胃口……特指在享受愉悅的方面。

他們真正的戰爭,還要在深夜的時候。

當然不是指妖精打架,兩個幼稚鬼一起出去浪,最後的結果就是訂立了賭約——誰泡到的人最多,就算誰贏。這種無聊又幼稚的賭約,也只有他們會沈浸在其中了。

勝者?

喝到後半夜,就沒人會記得這種莫名其妙的賭約了。

***

可能是因為那次意外的補魔,吉爾伽美什做夢了。

夢中的內容當然是他的禦主富江的記憶……雖然不是全部,但也算是比較深刻的幾次記憶,至少吉爾伽美什是對富江的生長軌跡了解了個大概。

他倒也沒有因為那記憶中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慘痛而對她多有憐愛,反而是漫不經心地說:“沒想到過去的你要更有意思一些啊。”

這裏的有意思……說不清褒貶,不過兩人也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

這已經算是吉爾伽美什心情極好才會有的說法了,好歹他現在很少罵雜種,也沒有直說現在的富江比以前醜多了——其實外貌是沒有改變的,不過剝離了黑暗之魂的富江少了那種‘死之美’,的確不如以前那樣動人心弦,甚至有引領人前往死亡的魔力。

不過能夠毅然選擇以身化為柴薪的富江也有種別樣的美麗——這種美麗就不是死之美了,而是以前的她身上從未出現過的更積極向上的,如同火焰一般明亮的美。

富江的隱私感也沒那麽強,她只是無奈地聳肩,平淡地就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:“啊,你知道了啊?”

她甚至都沒打算問吉爾伽美什是怎麽知道、怎麽看見的,這對她而言毫無意義,她也完全不好奇——這一點就顯現出她的極度自我中心了,也許她表面上會關心別人,會因為別人而有所動容,但真正最後能打動她的也只有自己。

就比如最後投身火焰,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路可以走,這是唯一的一線生機。

就比如平行世界,她即便處於各種怪異的夾擊之中,天天活在被人偷窺、鄰居都是恐怖怪異的情況下,她也平靜且不為所動,只要自己沒有受到傷害,她就不會有絲毫改變。

吉爾伽美什此時正在翻看漫畫,也漫不經心地和她聊天道:“嗯,不過還真是可惜。”

“可惜什麽?”富江很配合地問,即便她其實並不好奇。

“你看你現在的情況,不是很像Dio嗎?”吉爾伽美什合上了漫畫,對著富江揚了揚,富江看見了它的封面——《JOJO的奇妙冒險》。

她……她還真知道吉爾伽美什玩的是什麽梗。

“他也是只有一個頭,不過搶走了一代JOJO喬納森·喬斯達的身體,你要是早點醒過來,奪走那個鬼舞辻無慘的身體不是就方便多了嗎,反正他也能變大變小變男變女。”吉爾伽美什又從自己剛剛看的部分開始看起,一邊吐槽道。

富江沈默了一下,想象了那個畫面,她抖了抖,說:“不了,他太屑了不像喬斯達家族的人那麽正直,而且沒了頭也能動,會帶壞我這麽個天真純潔善良無辜的美少女的。”

吉爾伽美什翻了個白眼。

其實搶人身體這種事,她還真不是沒想過……畢竟她自己的道德底線的波動也很大,高的時候可以正義凜然地說不吃嗟來之食,低的時候四舍五入就是沒有。

不過現實畢竟不是漫畫,她也不是吸血鬼,她的頭是沒有辦法和別人的身體適配的,即便勉強操縱著別人的身體,最終也還是會腐爛,而不會像她的頭一樣永遠保持在這個時刻,成為‘永恒’的存在。

她寧願沒有身體,也不想自己的身體上長屍斑、長蛆。

這麽一想,還是得靠聖杯或者愛因茲貝倫家族……等聖杯戰爭結束了再說吧,她如果沒贏,再考慮去找愛因茲貝倫家求助。不過那個可能性也還是很低的——就算富江一直沒搞懂狀況,她也還是有著迷之自信。

至於他們幫不幫自己這一點,富江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。

在她善意的脅迫下,沒有人會拒絕對她施以援手的。

富江:(微笑)

***

聖杯戰爭的結局走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面,可能除了愛的戰士以外沒人能料到這樣的全滅結局。

富江十分震撼。

從聖杯中蔓延出來的淤泥……這是什麽狗屁劇情?偏偏她還覺得沒有違和感,仿佛聖杯天生就是為了盛淤泥的。這濃黑的淤泥反而給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。

啊,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念能力。她想。多好用啊,直接就讓曾經無助的她化被動為主動,甚至能夠吊打鬼舞辻無慘和奈落,不過都這麽多年過去了,鬼舞辻無慘和奈落肯定是早就沒了的,那個糞坑應該也早就沒有了……真遺憾,不然她還想去瞻仰一下‘遺跡’。

在聖杯吞噬其他生物的時候,唯獨富江一臉淡定,在感受到了黑泥中蘊含著的世界之惡意後,她反而還能平靜地吐槽道:“好吵哦,怎麽和罪歌一個德行。”

嗐,看來所謂的‘世界之惡’也就只是這樣了,還不如黑暗之魂呢。她輕蔑地想。

要說惡意,她富江曾經才是真正的惡意與災難之化身,本身就經歷了多重苦難,靈魂也因此而被洗滌地更加幹凈。

她不是出淤泥而不染、濯清漣而不妖的類型,而是染完了、妖完了,時間太久導致泥巴都幹涸脫落了,才導致她的靈魂看起來是如今的‘本真’的模樣。

即便是黑泥降臨與隨之而來的那一場大火,也沒能對她怎麽樣——她曾經的確是畏懼著火焰的,也唯有火焰能殺死她,但如今的富江早就不是活人了,而是英靈,她也不再懼怕火焰了。

曾經的初始之火唯有柴薪才能讓它燃燒的更加持久,但如今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火也可以有光明,人們即便是陷入黑暗也不會被黑暗而吞噬,她也當然就成不了薪了。

初始之火燃燒的只有王魂,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偉大英雄的靈魂,火在她身上是無法燃燒起來的,她也無法再次被作為薪。一想到這一點,富江在面對火焰的時候就覺得安心了許多,甚至生出了親近之感。

畢竟那可是火焰……就像是人類不會討厭光明,不死人也永遠不會討厭火焰。即便因為某種願意而產生了懼怕之情,內心深處卻也還是渴望著的。

看著生靈塗炭的場景,再反觀自己的‘獨善其身’,富江恍惚間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感慨:“啊……”

“我好牛逼。”她冷靜地誇讚著自己,沒有一點救人的想法。

比起以前的自己,她的確變得牛逼了不少,如果是以前那個富江,可能是第一個倒下的——不是因為她承受不了黑泥的惡意,而只是因為她的‘幸運E’,肯定是所有人中最倒黴的那個。

她也一直都是這麽個性格,如果看見求救的人,她可能會去救——礙於面子上的偽裝,但其實她本身對此沒什麽特別的想法。雖然不會產生惡意的念頭了,也會盡量往善良的方面走,但本質卻是中立的。

這一次的聖杯戰爭,最大的受益者也許是富江也說不定——畢竟,真正意義上被滿足了願望的其實是富江本人。她本人也對此再滿意不過了。

經過黑泥的洗禮之後,她擁有了一具新的身體,也不再需要去找愛因茲貝倫了。

她赤.身.luo.體地走在殘垣斷壁與黑泥、燃起的火焰之中,在這樣的景象之中卻並未被幹擾,腳步反而是意外的輕快,也就是那些沙石刮得她有點不舒服。

在看到自己熟悉的老朋友也受肉了後,富江興奮地招了招手,說:“吉爾伽美什,去不去蹦極?”

她之前一直想去蹦極,不過礙於自己只有一個頭,一直沒能下定決心。畢竟萬一自己因為太興奮或者什麽別的原因而突然解除實體化,那安全帶就沒辦法束縛住自己,正蕩在空中呢一個頭突然飛出去多恐怖?別的不說,她這顆可憐的頭就得砸成肉泥了,想想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。而蹦極也沒有專門為頭顱準備的安全措施。這次好不容易有了身體,當然就得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了。

她的語氣就像是下樓丟垃圾的時候碰見了鄰居,順口約著一起出去玩一樣,完全沒覺得現在的場景有什麽不對勁。

背景是被燒毀的建築、四處彌漫的黑泥、無情燃起且奪走許多無辜民眾生命的大火,時間是半夜,人物是一個luo男和一個luo女。

吉爾伽美什看到她了以後,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麽風就開始大笑,雞兒也一顫一顫的。他也懶得發表自己的關於這次聖杯戰爭、關於黑泥的感言了,隨手扯出來一塊布遮住自己,又丟給富江一塊,志得意滿地笑著說:“走!”

他們的相處似乎還是沒什麽變化。

不過富江覺得,能碰到這麽個對胃口,玩得開,長得帥還很有錢很有財運(劃重點)的人,也挺不錯的。

……再次申明,這絕不是她不想賺錢又走捷徑,這只是幫朋友解決掉‘錢太多花不完’的煩惱罷了。她理直氣壯地想。他們之間沒有愛情,也不是包養關系,所以這就是很正當的朋友送錢花!

“吃什麽?”吉爾伽美什問。

“最貴的。”她毫不猶豫地回答。

吃完後。

“去哪玩?”吉爾伽美什又問。

“脫衣舞俱樂部。”富江果斷地說。

——達成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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